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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番外之三祈老师养父组十（第1页）

◎该死的，又是西斯维尔◎

（十）

出于对FBI所作所为的极度不满，在后续的询问过程中，西斯维尔并不配合。但是没关系，录音里的证词是有效的，公共场合的公开谈话，没有法官会将其排除在合法证据之外。甘迪那伙人全都被禁止保释，毕竟法官自己也有孩子，感觉把这种人放出去实在是危险。据检方的消息称，由于面临多重C级重罪的起诉，一旦判定有罪，主审法官可能会判处其中的某些人终身监禁。

维克多一战成名，嘉奖与荣誉随之而来。远在总部的玛丽莎收到消息后立刻打电话向他表示祝贺，然而听筒里传出的声音并无欣喜之感，听上去还有一丝丝的消沉。

玛丽莎敏锐地察觉到他心里有事：“哦，维克，我的小维克，你几天没睡觉了？”

“每天都有睡。”

维克多无力地否认着。前几天在报纸上看到西斯维尔和某位富家千金订婚的消息，他端着刚冲好的咖啡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被同事拍肩才猛然回过神来。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在自己心里留下的痕迹，已经比一九二零年爷爷亲手种下的那棵橡树根系还深了。

橡树还在，可他的生命里有什么东西缺失了，必须得填补回来：他试着凭借记忆中的片段，依靠童年时自妈妈那学来的谱曲知识，将《致，维克多》的谱子扒了下来，然而缺少了很多细节，整首曲子被扒得支离破碎，溃不成调；不爱吃糖的他甚至跑去商店买了十几种水果糖，一颗颗尝试，然而无论哪一种都不是西斯维尔喂到过嘴里的、那种廉价却可以甜到心头的滋味。

“是么？听我说，钻到那个该死的蓝色睡袋里，闭眼不到一小时可不叫睡觉。”

单听喘气声就能判断维克多的情绪，玛丽莎可是审讯高手。为免对方继续追究、自己被套出真心话，维克多硬生生岔开话题：“康纳和孩子们还好么？”

“康纳的左手受伤了，为了修家里那台岁数比你还大的锄草机，不过问题不大，我带他去急诊看过了，找了个实习医生象征性的缝了三针，孩子们当然很好，只要别让我看到他们的成绩单，彼此间就能假装还有亲情。”

“有你是他们的幸运。”

维克多由衷称赞玛丽莎对于生活和感情的智慧，一位职业女性，能把家庭和事业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并非易事，况且玛丽莎有四个孩子，而且全都是收养的。当然她丈夫功不可没，康纳是维克多见过的、为数不多的愿意全力支持妻子在事业上崭露头角的白人男性。只是她并非一直如此幸福，早在二十年前，她嫁给过一名警察，沉浸在爱情迷药之中的她并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可恨之处，直到某日被一顿拳脚打进了急诊。此后她经历了长达两年的家暴，期间被打到流产并导致失去了生育能力，最终她不堪忍受，用家暴男的配枪结束了对方的生命。

她有律师资格，自首后决议为自己进行无罪辩护。几场庭审下来，陪审团成员决定一致，给予了无罪的判决。维克多估计亚瑟不敢惹玛丽莎可能也有这层关系在里面，毕竟这女人狠起来连老公都敢崩。

玛丽莎-狠人-康纳依旧不肯放弃劝说：“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维克，光是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感到开心了，所以你必须明白，你有能力让别人和自己都幸福。”

对此维克多深表感激，可是：“抱歉，玛莎，分局长来电，我得切线了。”

“早晚有一天我得拿飞毛腿炸了他的办公室。”

在笑声中结束了谈话，维克多收线切到分局长那边。国际刑警组织的联络人来了，有件牵涉多国司法机构的黑市器官案件需要向他们通报。在分局长办公室看到档案，维克多发现，这些非法摘取、交易的器官大多流向了北美，尤其是纽约、多伦多、芝加哥、旧金山之类的医疗发达地区。有一部分流向了欧洲，但那边的资料还没汇整完，国际刑警预估一年至少有四位数的成交量。

最初发现情况的是一名专业做肾移植手术的医生，他注意到，曾经排在捐赠系统里苦苦等待肾源的患者中，有几名竟然奇迹般的不药而愈了，主动撤销了申请。意识到可能有黑市器官交易存在的医生立刻报了警，经过当地警方的调查，确认这些病患都接受了非法移植。相关嫌疑人被抓捕后，又明确了器官来源主要是亚洲不发达地区和国家，这些人的背后，是一个名为“圣音降临”的组织在主导一切。

非法器官交易近乎无本买卖，利润比贩毒还高，毫无疑问，这是一张庞大的利益网，如想连根铲除，需要联合多个国家地区的执法部门协同行动，共享情报。分局长力举维克多加入其中，甚至连夜为他写好了一封热情洋溢的推荐信。

加入联合执法行动组的前提是要去法国里昂工作，维克多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离开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比任何时候都迫切，不然经常在报纸上看到有关西斯维尔的消息，开车或者坐地铁时听着广播里放对方的专辑，他的心情总会像坐过山车那样起起伏伏。

计划一月启程，离开之前他还有个人要见。不是西斯维尔，那家伙已经订婚了，他无意打扰对方的生活。即便是该说一声“我很抱歉”，但对于西斯维尔来说，听不听已经无所谓了。

这个必须要见的人是一名来自中国的医生，祈东翔，与他相识于一场有关器官移植的医疗会议。听闻祈东翔来自自己祖辈的故乡，维克多便开始用中文和他交谈，瞬间赢得了对方的好感。当初维克多能进FBI，除了服役期间的优秀履历，更得益于他的多语言技能，中文、西班牙语、法语还有意大利语，他都会，甚至还能说一些简单的拉丁语。有些是小时候跟妈妈学的，有的是念书时的选修。基于语言方面的优势，CIA也向他发出过邀请，只不过他不想当间谍，拒了。

目前祈东翔在纽约特种外科医院进修移植技术，据称是为了回国建立国际水平的移植中心。根据移民局的数据显示，他所在的城市是偷渡重灾区，每年有大量的内陆人口通过该城市的水域偷渡出境，其中就包括被犯罪分子圈养为“供体”的受害者。这些人怀揣着梦想，历尽艰辛偷渡出国，本以为可以凭着勤劳和勇敢让家人生活得更好，却不知踏上陆地的那一刻，死神的镰刀便已挥下。

非法移植三个重要环节，供体、受体，还有做手术的医生，都可以接触到黑市交易的犯罪分子。受害者已然无法为自己鸣冤，得了好处的患者也不会大肆张扬，且没有跟踪调查的可持续性。唯有医生是最好的切入点，一名外科医生一年要做几十台移植手术，有的是机会接触意图从中获取不义之财的家伙。维克多的计划是，通过祈东翔与该地区的器官贩子搭上线，进而挖掘出整个组织在整个亚洲的脉络。

正在整理谈话大纲的时候，他意外地接到了杰拉德的电话。更为意外的是，这次的纽约之行，是杰拉德趁休假带女儿来茱莉亚音乐学院面试。维克多本以为西斯维尔早就把听试音带的事情抛诸脑后了，或者受自己连累，害艾米丽失去展现才华的机会，没想到西斯维尔真的听了艾米丽的试音带，还帮她写了一封推荐信，处事公私分明。

杰拉德时间不多，只能约在维克多的办公室楼下一起吃个午饭，艾米丽则和表姐一起去逛第五大道了。他抱怨说亚瑟就是个混蛋，自己刚回来下个礼拜又得出发了，去刚果金，那里有个源源不断往美国运送“少女奴隶”的组织，不知道得待多久。然而抱怨归抱怨，维克多深知对方对工作有多负责，对那些压榨、贩卖的孩子们人渣有多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