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我们生活了几十年,我们花了那么多心思把他养大成人,现在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来打搅我们的生活。”张澜心中十分害怕,害怕从今往后,忘生跟他们就不亲了。
陆长风说道:“如果真如你所说,姚忘生是被遗弃的孩子,他的父母都不要他了,你们是他的再生父母,又何必害怕。”
“如果你们事先不知道姚忘生是被拐的,你们对他当作亲生的一样对待,他的父母也应该感谢你们好好地养着这个孩子,就更不必害怕了。”
“除非……你们一开始就知道,姚忘生是被林翠英拐来的。”
张澜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个反应,陆长风就知道他完全猜中了。
姚忘生从一开始就是被拐走的,张澜和她丈夫对此完全知情。
从怀江到张澜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并不算远。
陆长风思虑之后,直接联系了当地派出所,请他们帮忙采集姚忘生的DNA,在数据库里做比对,看看能不能和孔晓莲的DNA匹配上。
井玏说:“如果姚忘生真的是孔晓莲走丢的儿子,那就说明林翠英就是拐走孔晓莲儿子的真凶,她和孔晓莲之间的仇恨也就清晰了。可审判者到底是如何知道林翠英拐走的就是孔晓莲的儿子?”
陆长风也很疑惑,还有凶手怎么知道孔晓莲的坟地在哪里的?
陆长风发消息给周瑜,让他帮忙查一下,看看孔晓莲家的事情有没有登报过。
孔晓莲的小女儿是社会记者,有可能通过网络寻亲的方式寻找过弟弟,也可能因此暴露过地址。
周瑜帮他们在网上查了之后,还真查到了,孔晓莲的小女儿确实在网上发布过寻亲公告,并且详细地讲述了弟弟丢失时所穿的衣服和样貌,也发了他们回家祭祖的视频。
视频里清晰地出现了孔晓莲的坟墓,和周边的地形情况。
村里有集中的墓园,墓碑倒也不算特别难找。
井玏想了想,觉得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林翠英自己很清楚自己拐走的是孔晓莲的儿子。
只有这样才能合理解释林翠英为什么会死在孔晓莲的墓前。
陆长风根据现有的线索大胆的推理,“事情可能是这样的,林翠英的儿子出了车祸久久不见醒来,她去找算命的,算命地问她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她想到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亏心事,才会远赴几千公里之外,想要求得孔晓莲的原谅。”
井玏细想下来,觉得陆长风这个推论是合理的,“那现在就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凶手,也就是审判者,他是怎么知道林翠英曾经对不起过孔晓莲。”
“只有一种可能,林翠英找谁算的命,谁就是审判者。”陆长风回答他。
井玏也想不出比这更合理的解释。
陆长风:“现在就得看姚忘生和孔晓莲的DNA鉴定亲子关系能不能成立,一旦成立,这一切就能说得通。”
井玏想到了孔晓莲的女儿说过的话,“林飞英不是说林翠英当初是跟着一伙人借由演出的名义到处骗钱吗?孔晓莲的大女儿说林翠英好像在她们家借住过一晚。这也能对得上,如果林翠英当年真的在孔晓莲家借住过,孔晓莲的大女儿对她有些映象也说得过去。”
“只是一个人真的能对20年前在自家借住过一晚的人有这么深刻的影响吗?”井玏觉得这有些匪夷所思了。
陆长风也不知道,他自己是没有这个本事的。
除非是发生了特别重要的事情。
井玏:“如果孔晓莲的大女儿没有记错,结合林翠英从崇阳打回老家的电话,足以证明那段时间她人就在越溪省,林翠英还真就可能清楚自己偷的是谁的孩子。”
“孔晓莲是带着儿子在镇上赶集的时候弄丢的孩子,那时候刑侦技术并不发达,林翠英想要把孩子带回家,还真不难。”陆长风跟井玏越分析,越觉得合理。
晚上周瑜和岳方霖回来,王队长那边也回来了,几方汇聚在一起交换信息。
岳方霖说:“我跟小周今天走访了孔晓莲家附近的邻居得到了一条线索,就是他们村当年丢过很多东西,说是有一个下乡演出的戏班子路过,在他们当地借宿一晚之后,很多人家里都丢了钱财,家家户户统计起来,丢了得有四五万块钱。”
“当时报了警,但那个时候这种事情在农村常有发生,交通网络都不发达,根本追不到这一伙贼,根据村民形容的戏班子的人样貌特征还原的画像,也没能找到这些贼。”
陆长风问:“当年的样貌图还在吗?”
“图没了,不过案件卷宗倒是在派出所里找到了。”
周瑜把卷宗投屏到大屏幕上。
陆长风找到了林翠英年轻时候的照片,和其中一个嫌疑人对比,“这个眉毛里面有痣的,应该是林翠英吧。”
岳方霖说:“我也拿了林翠英的照片给他们看过,过了那么多年,很多人都说记不清了不能确定。”
井玏:“如果真的是林翠英,林翠英没有住在他们家,记不清倒也是正常的。”
陆长风把他们这边查到的一些信息分享给了其他人。
大家听完之后,都觉得林翠英当年就是跟他们一伙的。
周瑜说:“眼下这个情况,说明当年他们这一伙小偷,就没有一个落网的,不然早就查清楚了。”
“那倒也不一定没有落网的。”陆长风说:“小偷一旦偷东西上瘾了,是不会停下来踏踏实实地工作的,我估摸着他们当中有可能有人落网过,但是没人提起这些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