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郡王府中。”
万俟雅言思忖片刻,说:“君姑娘,你准备一下,我们今夜动身回凤鸣寨。”
华君问:“就要走吗?”既然是想避开,又为何会把所有人都调来?
“要走,必须走。”万俟雅言起身,说:“陶婉,留五十名死士保护君姑娘安全。你随我出去一趟。”
“雅儿!你的武功——”华君不放心。万俟雅言现在使不出武功,这时候出去岂不危险。
“无碍!”万俟雅言说完,去到屋里换了身衣出,转身出去了。
华君看万俟雅言穿得一身骚包,皮裘裹身,腰坠宝玉,脖子上的宝石项链和两手戴着的四枚宝指戒指以及靴子和护腕上的镶金绣足够闪瞎半城人的眼。
帽子上的金制凤翎闪闪光,眩得人眼花。
万俟雅言在凤鸣寨里就是这身穿着,那是自家的地盘,现一现无所谓。
这什么时候?
大敌当前,通缉令挂在外面还没撤,全城的搜捕还在继续,她就敢穿成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就万俟雅言这一身,人家也不用刻意搜她,隔半条街看到她这身穿戴就能认出来。
华君真想对万俟雅言狠狠地吐糟一番,可万俟雅言压根儿不给她吐糟的机会,换好衣服就走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虽觉万俟雅言穿得这么扎眼地出去不妥,但是想到以万俟雅言的性格和能力,敢这么张扬地出去,定然是有把握并不惧那什么老鬼。
即是不惧?
为什么要她走?
还今夜就走!
华君再想到万俟雅言把凤轩门的死士和杀手都调来,那定然是要收拾那老鬼。
能有实力和万俟雅言对着干,且能调动朝廷兵马捉拿万俟雅言的人,实力绝对不在万俟雅言之下,万俟雅言一动,定会惊动朝廷。
不管胜与不胜,她们都必须走。
毕竟一方势力再强,在国家机器面前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她这边的生意才刚打好基础啊!
这才刚弄起步就又要走?
华君不敢耽搁,赶紧把底下的掌柜叫来开会,把她底下商铺的事安排下去。
好在她在建这些铺子的时候就料到自己不会在这里长久呆,也不会只在一个城里做生意,所以她在建商铺的时候也一直有培养“区域总裁”,也就是古代称的“大掌柜”替她接掌分号。
她让大掌柜按照她的经营模式去执行具体事务,她再派人与“大掌柜”联络,遥控指挥,如此一来,也就方便和轻松多了。
交待好事务,华君留下一些周转资金把赚到的两箱子银元宝抬上后院的马车,收拾好行囊做好赶路的准备。她把这些准备好,已是入夜时分。
华君没万俟雅言的消息,也就自己先和陆瑶吃饭。
小玲珑吃过奶后,躺在旁边的婴儿床上睡了。
陆瑶抱着孩子坐在她旁边一边吃饭一边喂孩子。
这些日子虽然陆瑶陪着她忙里忙外,可陆瑶不是她雇来的下人,她与陆瑶之间也不是主仆关系。
这阵子陆瑶尽心尽力的保护与照顾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华君吃了几口饭,想了想,说:“陆瑶。我曾听雅儿说起她曾经南下,凤轩门在南方应该也有不小的势力吧。”如果没有势力,陆瑶又岂能知道凤轩门。
“有的。但极为神秘,诡异莫测,神出鬼没,出手干净利落。”陆瑶应道。
华君从袖袋里摸出一张写好的纸递给陆瑶,说:“我以我的名义写了一纸令谕,盖上了雅儿的戳印。你拿着这封亲笔信去南方找凤轩门的人,把仇报了吧。凤轩门的联络暗号你应该也记下了,就不用我再告诉你了吧。”
陆瑶诧异地看着华君,问:“大当家这是?”
华君稍作沉默,缓缓地叹口气,说:“雅儿的性情我想你也看出一二。这孩子是个不消停的主,她的身份背景,她的习惯,注定她这辈子都得在权势风云里打滚,过不了平静的生活。我也看出你是个寡言喜静的人,这种奔波打杀的生活不大适合你。我很感激你这几个月对我和帮助和照顾,也一直记着你有大仇没报。你去把仇报了,报完仇如果没有想去的地方,可以到凤鸣寨来找我,那虽是山寨,可也有镇城的规模,在与世隔绝的山上也能过些相对平静安稳的生活。”
陆瑶接过华君给她的那纸亲笔信,眼圈泛红。
本以为要一辈子躲避仇人的追杀至少要等到孩子大了才能把仇报了,却没想半路遇到凤轩门主,原以为那只是万俟雅言为了让她奶孩子随口说的一句戏言,却没想到,华君会这么上心替她记着。
陆瑶抱着孩子起身对华君跪下。
华君赶紧起身把她拉起来,说:“别!你可别跪我,我这人受不起别人的跪。”
“君姑娘!”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华君一听来人是喊“君姑娘”不是喊“大当家”就知道是万俟雅言的人,当即说:“进来。”
“门主有书信给您。”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相貌普通的庄稼汉打扮的男子,他进门递给华君一封信行了一礼便飞快地转身走了。
华君拆开信一看,是万俟雅言的字迹,上面还按了个手印。
她曾让万俟雅言按了一整天的手印,把拇指都按肿了,对万俟雅言的手印自是再熟悉不过。
来信只有一句话:“今夜亥时一刻带着孩子从西门出城!”这封信确定了华君的猜测,雅儿果然是要向那什么老鬼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