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师师看出万俟雅言的异样,问:“你认识这图案?”
万俟雅言无语地瞅一眼呼延师师,心说:能不认识吗?
她哥的胳膊上也刺了这么一块,不过,有点不同的是,她哥的图案是另一半,与这人胳膊上的图案刚好是一对。
一对啊!
她姐师的丈夫居然是她哥的心上人!
这两人娃都有俩了啊,叫她哥情何以堪呐。
“见过。”她幽幽地答道,说:“我二哥胳膊上也有这么一块……差不多的。”
羽弗邪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拉起万俟雅言,叫道:“你是——”
万俟雅言恢复了点力气,她用力一挣,甩开羽弗邪,一个凌空后翻跃回华君的身边,站立住,冷眼睨着他们,说:“解药。”
羽弗邪笑着对呼延师师说:“师师,这金印应该就是她的,她就是万俟雅言。郡德排行老二,他大哥三岁就夭折了。郡德的那个妹妹我也见过,那时候才七岁,这么高点点,算算年头,差不多也就她这么大。”
“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呼延师师摸出一个小葫芦丢给万俟雅言,说:“解药给你。记得给孩子少吃点,半颗就好。服下解药后就离开吧,万俟雅言,别忘了你说的话。”
羽弗邪的笑容隐去,看向那孩子问:“那这孩子是……忽鞑兄的?”
“嗯。”万俟雅言沉沉地应一声,先把这药喂了护卫,见有效果,这才分派下去,待所有人吃完都没事了,她这才给华君和孩子喂下解药。
“那忽鞑兄与嫂夫人……”
“不在了。孩子是我今天从乱军中劫出来的。”万俟雅言说完,坐进轿子里,放下帘子,掀开衣领,伤口虽然要不了人命,可也伤不是浅,血浸得里面的衣襟都湿透了。
“雅儿!”华君身上没力气,抱不住孩子,把孩子交给玄烈抱着,她摇摇晃晃地来到轿子边,掀开帘子,看到万俟雅言的衣服上全是血,赶往钻进轿子里,问:“伤怎么样?”她一看那伤口,周围泛围,连流出来的血都不是鲜红色的,略微带点暗红。
“一点皮肉伤,要不了命,有点余毒,调养两天就没事了。”她极少受伤,自然也不会带金创药在身上。
她说:“你找玄烈拿点金创药。”她摸出火折子,吹燃,往伤口上一戳,痛得她“唔”地一声闷哼。
“雅儿!”华君吓得心脏一颤,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响,随即惊声大叫:“你做什么?”
万俟雅言痛得头晕目眩,她把火折子丢开,满头大汗地趴在软榻上,从牙齿缝里蹦出两个字:“止血!”
止……止血!尼玛,止血得用这种方法吗?啊!用火烧!你不怕痛死你啊。肉都烧焦了吧!
呼延师师掀开帘子,钻上轿,她把趴在软榻上的万俟雅言翻起来一看,顿时冷汗就冒出来了,唇齿间蹦出两个字:“佩服!”话音一转,说:“不过,我有针线和止血药,你大可不必这样止血。”
你去死吧!
有针线和止血药也不早说!
华君想要掐死呼延师师,连带她那个行凶的只有七八岁的儿子!
别说她欺负小孩子,别说她没人性,她现在恨不得抡起刀砍人,把这对伤害雅儿的母子活砍了。
可她能怎么样?
能怎么样?
雅儿还等着治伤呢?
华君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焰,强堆起笑脸问呼延师师要了药小心翼翼地替万俟雅言敷上。
可刚才万俟雅言一把火把屋里的东西都烧了,现在连块敷住伤口的布都找不到。
华君想到自己穿的是纯棉底衣,索性把底衣脱下来,撕成条,替万俟雅言缠了伤口。
万俟雅言的伤口处理好,她躺在软榻上也昏昏欲睡。她微闭双眸,说:“君姑娘。”
“嗯。”华君握住她的手。
万俟雅言说:“你把孩子照顾好。吩咐他们连夜赶路,到虎牢城后别进城,在城外的胡杨林有一座宅子,去那。”
华君点头应道:“好。”她压低声音问:“那呼延师师他们怎么办?”她承认她小心眼,现在万俟雅言被羽弗麒伤了,她不愿就此罢休。
“随他们去吧,找到呼延师师,我对师傅已经有了交待。”万俟雅言握了握华君的手,说:“走吧。”伤在胸口,她只有躺着。
一家三口挤在这小小的软榻上,万俟雅言失血过多,又受那剧痛和余毒影响,交待完事情就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