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烦躁,翻来覆去,心中不断纠结,为什么钟离月华能为别人生子,却不肯为自己生?这个念头如潮水般在他脑海中反复涌动,搅得他头痛欲裂。
可思绪却如脱缰野马,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失眠了一夜。
壤驷胤与钟离月华如今有了夫妻之实,他本应该觉得幸福美满的。然而,嫉妒如影随形,紧紧攫住壤驷胤的心。
他向来不善言辞,习惯用冷漠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可昨日实在被逼到了极限。
他嫉妒他人与钟离月华有孩子,可自己却求而不得。
壤驷胤想,自己究竟哪一点比不过他那个死去的前夫君。
壤驷胤在处理公务时,目光不经意间扫向一旁的钟离月华。他坐在那儿,拿着一本书,绸绢般莹白的手指轻轻搭在书页边缘,透着一种令人心醉的细腻质感。那手指仿佛有一层柔和的光晕,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浆果般饱满的唇色鲜艳欲滴,微微张开,散发着湿热的气息,似有一股无形的诱惑。他喝茶时嘴唇微微开合,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难以言喻的魅力,仿佛在无声地表演着令人遐想的场景。
看到这一幕,壤驷胤心中那不知廉耻的想法再次升起。他眼神微微一滞,原本专注于公务的心思瞬间被扰乱。
他想钟离月华究竟是来监督他的。
还是来乱他心神的。
他强忍着心中的欲望,将目光重新放回公务上,试图将那些想法压下去,可它们却像顽强的野草,在心底肆意生长。
壤驷胤原本正襟危坐,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坐姿,然后缓缓地把身体重心移到了一侧,右手看似不经意地搭在了扶手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
恰在这时。
陆风突然开口提了一件正事说:“鬼城周遭流民今日就会安排入噬影城,此开了先例后,其他鬼王也不会不平。”
壤驷胤听后,敲击扶手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节奏,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钟离月华当初本对直接拔掉十大鬼王安插自己人这件事势在必行。他觉得快刀斩乱麻,直接将那些鬼王一锅端,方能迅速掌控局面。
壤驷胤则微微摇头,不紧不慢地说道:“此举虽看似利落,却可能引发鬼王们的强烈反抗。一旦他们发难,局面恐怕难以收拾。”
徐徐图之,才是上策。
过于急切,反而容易露出破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钟离月华心中虽有些不情愿,但也明白壤驷胤所言并非毫无道理。
这也符合壤驷胤温吞稳妥的性子。
操之过急,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钟离月华知晓壤驷胤的稳重,在多数情况下,他愿意听从壤驷胤的话的。
十大鬼王原本就对局势持观望态度,近期颁布的律例,应该让他们觉得自己的统治受到了威胁。
陆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王上,我担心他们会趁机发难,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壤驷胤微微皱眉,说道:“先静观其变,若是反者,杀。”
在过去,青尧身为十大鬼王之首,却只顾着自身强大,对权利的收拢毫不在意,就像一头独自行走在山林间的巨兽,沉醉于自身的力量与威势,以为只要足够强大,就能永远掌控一切。
壤驷胤继位后,一系列城主令如雷霆般迅速颁布。这些政令划破了鬼王们习以为常的安逸。
他们开始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以前的他们,习惯了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为所欲为,可如今,他们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再也无法随心所欲。
十大鬼王的脸色愈发阴沉,他们私下里讨论着壤驷胤的举措,心中充满了不安。
血煞皱着眉头,低声说道:“壤驷胤这是要动我们的根基啊!”
破风也附和道:“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得想办法应对。”
“能怎么想?当初不应该赞同他上位的,青尧虽霸道,可不是把手插到我们的地界。”
“可想什么办法?”
壤驷胤继位后,便雷厉风行地推行鬼将管制,从鬼主城起,鬼将皆由鬼主府直接管辖,不得私自调遣。
各鬼王仍旧对当初壤驷胤击杀青尧的场景心有余悸。他们深知壤驷胤的实力与手段,不敢轻举妄动。因此,鬼将管制推行得异常顺利。
这是他掌控鬼界的关键一步。
只要鬼将管制到位,各鬼王便难以再兴风作浪。
在壤驷胤的安排下,鬼主城连同周边小城很快便完成了管制,噬影城就是第一个开刀的鬼王。
而后严禁各城内鬼众吞吃生魂、烧杀抢掠,即刻实行宵禁。百姓在规定时间后不得外出,待一段时间自会解除。
一时间,城内各处响起了锣声。
与此同时,壤驷胤命人全面清查城内物资,从粮食、钱财到武器,无一遗漏。
粮食堆积如山,钱财装满箱笼,武器整齐排列。
随着清查的推进,壤驷胤才知道这些年,青尧收了多少上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