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徐言缓步走向宋易,眼中同样含着轻蔑的笑,语气平缓的听不出一丝怒气。
“太子可知,云夏为何会一直臣服于大梁?仰仗大梁生息?”
脸色骤变,宋易转头看着同样平视着他的男人,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却让他生出了一丝紧张。
徐言继续不疾不徐道。
“大梁的太子,代表的就是大梁,太子若是受了辱,这个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宋易折扇往一旁八仙桌上使劲一敲,脸上戾气骤现。
“这位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徐掌印吧,吾在跟太子说话,焉有你这个阉人插嘴的分!”
说完转头看向昭阳,怒道。
“这便是大梁的待客之道?让一个身子残缺的肮脏玩意儿来……”
话未说完只觉额角一阵钝痛,抬眼望去时,昭阳已经从桌案后站了起来,沉着脸,语声寒凉。
“粗俗鄙陋,汝何堪为太子?”
宋易一时愣在原地,摸了摸刺痛的额角,殷红的鲜血染湿了指尖。他何时受过如此委屈,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心底怒火越来越盛,怒吼道。
“老子今日要杀了你!”
话刚说完,只听得兵器碰撞声,还未回神,就见一众番子已持刀入内,个个身姿挺拔,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哪里还敢再上前,宋易本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万事有母族撑腰,养成了他遇事只会蛮干的性子,毫无城府。如今来了大梁见此场面,哪里还敢再造次。然心底太过憋屈,实难压下,一边退步,一边指着昭阳。声音没了先前的气势,但仍旧含着不甘。
“好啊,好啊,吾可是云夏太子!”
“呵……”
轻蔑的近乎于嘲笑的轻笑声,宋易随着声音转过去,徐言正平视着他,眼底的嘲讽比方才的语气更甚,说话时,嘴角更是挂上了一抹讥讽的笑意。
“云夏太子意图伤害大梁太子,把他拿下!”
直至语毕,徐言的目光仍旧停留在他的身上,那眼神坦坦荡荡,没有一丝畏惧。
“你敢!老子是云夏太子!”
番子已经上前拿住了他,徐言缓步上前,垂视着他,平稳道。
“试图谋害太子,我这个阉人就是杀了你,你父王又敢做何?”
宋易仍旧怒视着他,徐言蹲下身,迎着他的目光,道。
“别忘了,你还有个除了家世意外,其余的,什么都比你强的弟弟。”
宋易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嘴里含混不清。
“你……你……”
徐言索性把话说得再清楚一些。
“你还能不能做太子,可不单单是云夏王一人说了算……你可明白?”
明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就是告诉他。
顺大梁者昌,逆大梁者亡。
此话听着狂妄,却也是事实。他们云夏,一直都在大梁的庇佑下生存,就连他这次来,也是因为邻国意图进犯,来求大梁帮忙。
温室里成长的苍木,只活在自己的一方土地里,呼风唤雨,恣意妄为,哪里知道父辈为了岌岌可危的江山如何的殚精竭虑。宋易也是此时,才清楚得知道自己的身份。
昭阳走下来,走到他面前,同样垂视着他,道。
“就关在会同馆内。”
番子一时踌躇,都侧目看着徐言,徐言冷声道。
“听不懂太子殿下的话吗?”
番子即刻醒悟过来,押解着宋易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