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阑之的手停在半空,保持着抱的姿势。
看着已经醒来的江晚楹,他心底暗自懊恼白煜这个大嗓门。
幽幽叹口气后,他低声道:“别在这里睡,容易着凉,回房休息。”
江晚楹没注意蔺阑之半圈在自己身侧是手,而是最先观察他的腹部:“你身上的伤……”
蔺阑之:“不碍事了,休养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江晚楹打了个哈欠,然后扶着梁柱就站起身来:“那我就先回去补觉了。”
说完,江晚楹睡眼惺忪的就往外走,头也不回的回了春熙苑。
蔺阑之站在原地,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心头笼着一层失落。
心想听玉轩也有房间的啊……为什么非要回春熙苑?
惊羽和赵月华自然也跟着江晚楹一起离开,只留下白煜和他大眼瞪小眼。
在白煜开口说风凉话之前,蔺阑之就下了逐客令。
随后望月居的下人们就看到,某个男子骂骂咧咧的从听玉轩出来。
等所有人都走了后,惊蛰和惊云这才陪着蔺阑之来到地牢。
阴暗潮湿的空间里,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油灯的火苗忽明忽暗,在墙壁上倒映着犯人被悬挂在龙门架上的影子。
蔺阑之又换回平日里惯穿的浅色系衣裳,墨发半散,整个人恢复成那副温润尔雅的读书人模样。
刺客头子双手被铁链固定,双腿呈半跪的姿势,眼神阴狠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你们抓我回来也没用,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只是讨口饭吃而已。”
男人那无所谓的态度落在惊蛰眼中,当即就给自己肚子上招来一脚。
痛苦的闷哼声在狭小的地牢内回荡,伴随着铁链的碰撞声,让气氛更加沉重。
蔺阑之懒散的坐在太师椅上,清隽的面庞因失血过多而泛着一丝苍白,却丝毫不影响他此刻要审人的态度。
他唇角勾着冷笑,慢慢道:“不着急,来都来了,那就请阁下替本官试一试新来的刑具效果如何。”
说罢,惊蛰和惊云二人便从一旁的刑具台上拿了一些。
“就这些破烂玩意儿?”刺客头子扫了眼那些刑具,眼中竟是不屑。
能做杀手的,谁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别说这些刑具,就是天牢里的,他都不曾放在眼里。
蔺阑之当然知道这些刀口舔血的人不好对付,却也对惊蛰和惊云的手段很有信心。
手指轻轻叩着太师椅的扶手,蔺阑之微微歪了歪头,眼中尽是冰冷道:“阁下能撑住再说吧。”
很快,刺客头子才发现,是自己低估了。
火光摇曳,三道人影映在墙上,惨叫宛如人间炼狱。
本就暗黑的墙壁上又添了不少的血迹,铁链撞击的声音越发的急促。
蔺阑之端着热茶,姿态悠闲的看着,那模样,好像是坐在戏园子里听戏。
一直折腾了大半天,蔺阑之估摸着江晚楹也差不多睡醒,便吩咐惊蛰和惊云继续,然后起身离开。
春熙苑。
江晚楹回来后直接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外面的天都已经暗下来了。
惊羽听到声响就掀开床帐:“公主,厨房今天做了您爱吃的腌笃鲜,正巧已经送过来了。”
“好,我这就起了。”江晚楹一骨碌就翻身爬了起来,洗了把脸就去了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