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恨做到现在难道变质成爱?
岑让川打住纷乱思绪,压低声音辩解:“我就回来跟你说一声,你衣服湿了。秋天,晚上凉,你就算不是人也,咳……”
她暗示得够明显了,就此强行转开话题,“洗奶瓶去了。”
银清初时没听出她的暗示,一心一意把孩子哄睡。直到岑让川下楼,他才感觉到胸前凉飕飕的。他低头去看,当目光触及到昂贵面料下凸起的一个小圆点,浑身血液都涌到脸上,脑袋发热。
这也太……
太明显了!
等等,难道……
银清觉察到不对。
她们俩之间,似乎有什麽东西在变。
银清走到窗边往下望去。
天井处,没有灯,只能依靠冷色天光。
岑让川正拿着圆头刷子在努力刷洗瓶瓶罐罐。
水流声不大,清洗声也不大。
细细流过石缝间的响动舒缓悦耳。
她的侧影静悄悄地印在他心中,从以前到现在,未曾变过。
跨过千年时光长河,从前一切爱恨情仇在她前世身死那刻都成前尘往事,只有他一人记得所有。
该放下吗?
他是不是不该拿以前的事折磨现在的她,现在的自己?
不该在恨极她变心,不记得自己之时想过将她埋入自己棺椁,让她变得和自己一样人不人鬼不鬼。
也不该想要囚禁她,强迫她只看自己,只爱自己,让她今生今世与自己永不分离,身边只剩他一人……
等会……
银清想了想,这女人花心滥情丶强势作风和前世一样没变。要不是因为没钱根本不可能和自己和睦相处。
囚禁她,根本没错!
岑让川洗完瓶子,甩干净水後放在高台上晾干。
背後有被灼烧的烫感。
她下意识循着感觉擡头望去。
四四方方的窗框透出昏黄暖光,四周黑暗,唯有她望向的方向才有光芒。
银清站在窗前,应该是把孩子哄睡了,正支着下巴注视她。
二人对视那刻,无风後院渗入秋日凉风,吹得人有些凉。
他额前碎发吹开,露出清清冷冷容颜,黑夜寂静中微光昙花般绽放在她眼中。眉眼自带三分冷淡,却是一眨不眨盯着她,温柔中掺杂几分她不喜欢的占有与控制欲。虽然有加以掩饰,但眼底汹涌的爱欲如藤蔓缠绕,绞在她身上,层层加码下令人窒息。
银清望见月光下她头发被风吹得凌乱,面容也变得模糊不清。可那双凛冽冰河似的双目透过黑发望来时,本是难得的柔和,不知怎的,似是窥见他的心事,慢慢冷却,直至现下的冷淡。
她……知道了?
银清微微讶异。
随即勾唇一笑,他不怕被她看穿心事,比起这个,他更怕她不关注。
“让川~”银清故意将手搭在窗台外,莹白匀称的长指敲击在窗上。嗓音低低的,带着勾子,如夜间山池中游行的引路鱼,诱惑路过的夜行人下水捕捉。
岑让川被他这声勾得心猿意马,好不容易升起的理智如水中月,被随意扔下的石子搅散。她假意矜持:“干什麽?”
“刚刚被祂按的地方不太舒服,你帮我看看?”银清边说,边解开扣子,露出大半白玉,指尖从锁骨划到衣襟遮掩处,慢慢落下放回窗台。
欲说还休的留白。
无声无息的蛊惑。
风从他那边吹来,她似在风中闻到独属他身上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