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微风拂过她们的发,像打起水漂的石子,跳过青石板,飘过长椅,滑过屋顶来到药堂。
今日没什麽人来看诊,白芨乐得清闲。
正准备把库房里的药材拿出来晒晒,突然想起那两个不靠谱的大人是不是把简寻小孩落家里了?
简寻生産时,她只负责施针,都没来得及看看那小孩长什麽样。
白芨想着,脚已经下意识往厨房旁的小房间走去。
屋门没有关,窗只开了条小缝。
她探头去看,小脑袋的影子投射到地上,宛如放大的棒棒糖。
四周家具清空,铺了好几层的褥子上静静放置着竹编篮子。
银清担心祂爬出来到处走,干脆把祂放地上。白芨只想笑,刚出生的小孩怎麽会爬呢?至少要等到七个月才有可能吧。
白芨放轻脚步走进房间,篮子摇摆两下,应该是醒了。
"宝宝醒……诶?"她愣住,石化般定在原地。
毛茸茸的毯子从祂脑袋上退去,露出胖乎乎的漂亮脸蛋。阳光下,银灰色头发柔顺地覆盖在脑袋上,睁开的茶金色眼瞳纵向拉长,好奇地盯着她。
白芨:"……"
她立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哆嗦着给银清打电话。
"嘟——"
"嗷噗嗷噗~"祂挣开毛毯,撅起屁股翻了个身。
白芨还没从祂居然是个女孩的性别里抽离出来,就看到祂尾椎骨上还有一条小小的丶又细又短的丶毛绒绒的尾巴……
"嘟——"
银灰色头发覆盖下的头盖骨两侧动了动,弹出两片小小的三角耳朵。
因为还小,耳骨还未长好,垂在两侧跟绑了两个小花苞头似的。
"嘟——"
"嗷~哈~"发现她不是银清,而是陌生人,祂朝她呲牙哈气,没牙的嘴里仅有犬牙部分冒出白色尖尖,小竹笋似的将要破土而出。
"喂?白芨,怎麽了?"那边响起的却是岑让川的声音。
背景音嘈杂,有风还有鸡叫,咕咚咕咚的动静像是在公交车上。
"让川姐,简寻的孩子,我要了。"
岑让川:?
手机被夺过去,银清说话声被风吹得听不太清楚。
白芨装傻充愣,最终银清怒吼道:"你想都别想!"
这次倒是每个字都听清了,她想了想,喊道:"师父,听不到,我当你同意了。让孩子妈别来了,我养着就行。师父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绝对有她一口汤喝!"
说完,白芨挂断了。
坐上公交车的银清:"……"
真是反了天了!
他晃晃悠悠站起,怒喊:"停车!给我停车!"
公交车司机踩着油门,眼皮都没擡一下:"不行,还没到站点。"
"我不管!你给我停车!"
简寻好不容易被收拾干净,他的孩子也不许留下!
银清是喜欢孩子,但没想过把情敌生的孩子留在身边长长久久,况且那小孩根本不是真正的人类!
"哎呀,都说这不是站点了,不能停!"
四下目光望过来,为了不引起衆怒,岑让川一把将他拽回座位。
银清只觉上了这辆载满鸡鸭以及各种农作物的破烂公交车後眼冒金星,胃也不舒服,老想吐。
在司机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报复的一阵急刹後,他攀着前方栏杆忍不住发出呕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