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勒住缰绳,手指微微颤,指着山间云雾缭绕处,强作镇定道:
“回大爷的话,前头便是鹰嘴崖了,山路崎岖些也是有的。况且前儿小人听樵夫说,鹰嘴崖上有株千年古松,枝干虬曲如仙人舞袖,这会儿去正能赏雾中奇景。”
说罢回头时,眼角挤出讨好的笑纹,眼底却藏着掩饰不住的慌乱。他故意将语调说得轻快,余光却紧盯着前方愈狭窄的山道。
贺大爷掀开车帘,见山道蜿蜒隐入苍松翠柏间,他被关在庄子上许久,本就闲得慌,闻言兴致顿时高涨:"好!且绕些路,咱们绕道去瞧瞧。"
马车拐上崎岖山道,碎石硌得车轮剧烈震颤,车身也跟着摇晃起来。老周望着前方越来越窄的崖边路,喉结上下滚动,暗中握紧了浸透盐水的缰绳,手心的汗把缰绳攥得更紧了。
马车转向狭窄山道,两侧古木参天,树影在车身上斑驳摇曳。随着马车颠簸,车轴的裂痕处缠绕的钢丝出细微的"噼啪"声。
当马车行至鹰嘴崖最险处,突然一阵狂风卷起车帘。
贺大爷伸手去扶,却听“咔嚓”一声脆响,车轴处钢丝迸断,裂痕如毒蛇般迅蔓延。老周望着前方仅容一车通过的崖边路,心跳如擂鼓,暗中猛拉缰绳。那被腐蚀的皮革不堪重负,“啪”地一声断裂!
惊马顿时失控,嘶鸣着向前狂奔。贺大爷脸色骤变,慌乱中抓住车辕,他出破音的嘶吼:"老周!你这蠢货在干什么"
他的叫骂声被惊马的嘶鸣声与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淹没。
可话音未落,只听"咔嚓"巨响,车轴彻底断裂!马车瞬间失去平衡,如断线风筝般朝着悬崖边缘滑去。
贺大爷在车厢的窗口里与老周对视了一眼,他瞥见老周眼中闪过的惧意与决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寒意。
惊马失去束缚,嘶鸣着向前狂奔,马车如脱缰的野马,朝着悬崖边缘冲去。贺大爷脸色煞白,拼命想要爬出车厢,可车身剧烈的晃动让他一次次摔倒,狼狈不堪,衣袍也被扯得凌乱,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风采。
马车撞上了崖边的石头,碎石随着马车滚落悬崖,出"轰隆隆"的声响。
贺大爷死死抱住车厢立柱,双腿不住颤抖,喉间出不成调的惨叫。车厢撞在崖边凸起的岩石上,剧烈的震动将他甩出车外。他下意识伸手抓住车辕,却感觉掌心一滑,那车辕表面不知何时竟涂抹了一层油脂!
下一刻,贺大爷的身体如坠深渊,耳边呼啸的风声夹杂着马车坠崖的轰鸣。朱漆马车在崖壁上翻滚着坠落,车辕、车轮、车厢的木板纷纷脱落,在空中划出凌乱的弧线。
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鹰嘴崖上那株千年古松,在他的眼中却宛如张牙舞爪的恶鬼。
最终,马车重重砸在崖底,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木屑四溅,扬起漫天尘土。而贺大爷的身体,也在剧痛中失去了知觉,只留下悬崖边回荡的惨叫,渐渐被山风吞没。
崖底弥漫着腐叶与瘴气的腥甜气息,令人作呕。丰年从巨岩后转出,怀中药箱随着步伐出细碎响动,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崖底显得格外清晰。
贺大爷浑身是血地躺在碎石堆中,右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额角伤口不断涌出鲜血。他费力地眨动眼睛,朦胧间看见一个黑影朝自己靠近,他想要呼救时,一块浸了麻沸散的帕子便捂住了口鼻,却只能出"嗬嗬"的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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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年缓缓蹲下身子,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血泊中奄奄一息的贺大爷,这位平日养尊处优、风光无限的主子,此刻却狼狈不堪。丰年的衣服下摆扫过沾满血迹的碎石,他伸出因害怕紧张而有些许颤抖的手捏住贺大爷的下巴,指尖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冷声道:“贺大爷,受惊了。”
说这话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阳光照亮他手中寒光闪闪的银针,眼底尽是止不住的冷漠。丰年随即展开泛黄的穴位图,按照贺景春教他的方法开始施针。
"大爷,这是三少爷教我的,叫哑穴三重封。先取天突,再刺廉泉"
丰年语调轻柔,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银针如鬼魅般没入贺大爷喉间,贺大爷顿时瞪大双眼,脖颈青筋暴起,想要挣扎却现四肢早已没了力气。剧烈的刺痛从喉咙蔓延开来,他张嘴想要惨叫,却只能出含混的呜咽。
他指尖不如贺景春那般蝶翼轻点,虽十分生疏,却透着一股狠劲,三根银针最终没入喉间要害。贺大爷身体剧烈抽搐,喉间却不出半点声响
“大爷可知,这手筋断了,连茶盏都端不稳?”
丰年贴着他耳畔轻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与快意。
匕寒光一闪,已挑开衣袍的袖口。贺大爷喉间出濒死般的呜咽,拼命扭动身体,却被丰年用膝盖死死抵住脊梁。刀锋顺着腕骨游走,突然力,只听“噗”地一声闷响,血珠溅在枯叶上。
手筋应声而断,肌腱断裂的闷响惊飞了栖息在枯树上的几只鸟儿。
剧痛如惊雷劈过全身,贺大爷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他的身体猛地弓起,双眼怒瞪,无声的嘶吼在喉间翻滚,他想嘶吼,想咒骂,可哑穴被封,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含混的呜咽。嘴角不受控制地淌下涎水,与血水混在一起,在碎石上晕开暗红的痕迹。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额角滚落,将碎石间的血迹晕染开来。还未等他从剧痛中缓过神,右脚踝已被狠狠踩住。丰年的靴底碾着脆弱的关节,骨头摩擦的声响让人心惊:“脚筋断了,便再也踏不得青云路。”
丰年已经拽起他的左脚,匕精准地挑断脚筋,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在切割一块毫无生命的布料。贺大爷的身体剧烈抽搐,震得枯叶簌簌落下。断裂的脚筋如两截蚯蚓般蜷缩在伤口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浸透了那双织锦靴。
"您这双打过三少爷的手、踹过大夫人的脚,也该歇歇了。"
丰年语调平静,仿佛在修剪花枝。当最后一根脚筋被挑断时,贺大爷的眼神已彻底涣散,唯有泪水混着血污,在惨白的脸上蜿蜒成绝望的沟壑。
原来那个生得十分好看又俊朗的男子,那双多情勾人的眼睛此刻浑浊不堪,涣散得不成样子,恰似熄灭了的烛火。
贺砚江眼睁睁看着丰年将染血的匕在自己衣襟上擦拭干净。山风卷起枯叶,盖住了他不断颤抖的残躯,唯有喉间压抑的呜咽,在空旷的崖底回荡不休。
丰年离去前冷冷丢下一句:“还请大爷自求多福吧。等会儿老周便会回去与老太爷禀告,说马车跌入崖底,您还是会回贺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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