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里,密密麻麻的鸡鸭横七竖八地躺着,它们的肚子皆被残忍挖穿,整齐地摆成“一”字,诡异的是,没有一丝血迹,像是被吸干了鲜血,只剩干瘪的躯壳,死状可怖至极。
“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溜进家里来了?”紧接着,昨晚发生的那些事也不受控地涌上心头。
一瞬间,冷汗顺着脊背流淌而下,寒意从脚底直蹿到天灵盖。
“不对劲,我妹子不对劲!昨天她的行为反常!鬼上身!”想到这里,我双腿发软,想要逃命。
“不行不行,我绝对不能丢下张禾”,我心急如焚的在原地踏步,“找村长,十年前村子里发生了相同的事情,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念头落下,我便朝着村长家狂奔。
不一会儿,我踉跄的跑到了村长家门口,大口喘着粗气,抬手“咣咣”的拍门:“村长,救命啊,张禾她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终于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村长的脸从里面探了出来。
“张辛啊,不是叫你赶紧出门躲躲吗?怎么还不听劝!”
我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声音也跟着发颤:“村长,张禾好像被鬼上身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村长重重地叹了口气,脸色凝重:“哎,该来的还是来了。不光你家出事,我家的鸡鸭一夜之间全没了!”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前些年从山下下来个老道士,就住在村西头门上挂着半把桃木剑的那家,你赶紧去找他,你妹子的命兴许还有救。”
村长的话刚说完,不等我再回应,只听“咔嗒”一声,他便迅速将门锁死。
我哪还顾得上许多,满心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道士救张禾。于是转身,不要命似的朝着村西头奔去。
没一会儿,那扇挂着半把桃木剑的门赫然出现在眼前。我抬手用力拍门,带着哭腔大喊:“求求您,开开门啊,救命!”
“嘎吱——”门竟然没锁,在我急切的拍打下缓缓晃开。
我深吸一口气,迈了进去。
可眼前的景象让我一愣,院子里的荒草肆意疯长,足有一米多高,恍惚间给人一种置身田野的错觉。
阵阵阴风吹过,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炸开:“这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衰败死寂!!
这倒像是去世几年的一户人家,我正想往回退去。
突然,一个苍老干瘪,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从屋子里响起。
“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冷汗直冒,战战兢兢的看向屋子里面,刹那间呼吸猛地一滞。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屋子门口站了一个老头。
不过这老头的模样吓人,眼窝凹陷的厉害,面色如纸般苍白,毫无血色。如果不是在这站着,我恐怕真会误以为是一具早已腐朽的尸体。
我深吸一口气,:“老人家,听村长说,您是位道法高深的道士。我妹妹她……”
话还没说完,老头便冷冷地开口,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哼,咱俩非亲非故,老头子我凭什么帮你?”
我向前迈了一步,苦苦哀求道:“老先生,如果您能救我妹妹一命,我愿为您做牛做马。”
“真的?”老头冷冷说道。
我点点头:“千真万确,我发誓赌咒!”
“进来吧。”老头收回目光,转过身,不紧不慢地说道,那语气听不出丝毫情绪。
我赶忙抬脚跟上,一迈进屋内,这屋里一尘不染,仿佛外面的衰败和这里毫无关联,全然不像是同一个世界。
“写上你的生辰八字。”老头面无表情,干枯的手递来一张泛黄的符纸,那纸薄如蝉翼,隐隐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早年外出做工时,我曾遇过算命先生,因此对自己的生辰八字记得很清楚。我接过黄纸,写完后刚停下笔,老头却突然伸出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指尖一阵刺痛,老头已在我的手指上划开一道小口。他轻轻一挤,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滴落在那张写着生辰八字的黄纸上,瞬间晕染开一片诡异的红。
老头动作麻利,迅速将沾染我鲜血、写着生辰八字的黄纸折好收起,动作间有种不容置疑的干脆。随后,他沙哑着嗓子,冷冷地吐出一句:“好,该上路了。”
话音刚落,他便伸手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个拂尘,那拂尘的白色丝缕微微泛黄,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紧接着,他又背上一个陈旧的黄布兜,抬脚便朝门外走去。
见状,我赶忙快走几步,侧身挡在他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老先生,您这是往哪儿去呢?您知道我家在哪个方向吗?”
老头脚步一顿,浑浊的双眼缓缓抬起,直勾勾地盯着我,冷冷开口:“找你家不急。我清楚那鬼在何处,实不相瞒,这村子里藏着一只极为厉害的大鬼。”
听闻此话,我楞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起初,我心里还犯着嘀咕,暗自揣测他究竟要带我去往何方。可没走多远,我便惊奇地发现,老爷子脚下的路线竟与回我家的方向完全一致。
“这老道士,果真是有些本事。
没一会儿,我便跟着老道士来到了家门口。然而,刚到门口,老道士却猛地停下了脚步。只见他眉头紧锁,双眼微眯,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老道士扫了一眼排成“一”字的家畜尸首。
“刚才离得远,我感受不真切。如今离得近了,才察觉这只鬼的不寻常,我不一定能应付得了。”老道士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且略带一丝犹豫,全然没了之前的从容。
听闻老道士的话,我的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破口大骂道:“这谁家傻逼鬼魂啊,闲得慌找事呢?”
老道士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不急,我先布下阵法。”
他口中念念有词,开始绕着我家踱步,每到一处关键方位,他便停下,从黄布兜里掏出一把散发着古朴气息的铜钱,嵌入地面。
紧接着,他又抽出一根细长的红线,以铜钱为基点,快速拉扯着红线,在院子里纵横交错地穿梭。
他的步伐越来越快,身影在我家周围幻化成一道残影。当他终于绕完一圈,整个院子已经被一张由铜钱、红线交织而成的阵法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