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门个屁!快动手!把这些草全给老子拔了!踩烂!”刘三恶狠狠地低声咒骂,率先伸手去抓一株看起来最茁壮的药苗。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混混话音刚落,脚下就被一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藤蔓狠狠绊了一下,整个人“哎呦”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另一个混混想去拉他,却感觉手臂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起初不疼,但很快,一股麻痒的感觉迅速蔓延开来,半条胳膊都开始不听使唤,又麻又胀!他惊恐地叫道:“三哥!我手……我的手麻了!”
刘三自己也感觉不对劲,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一股若有似无的、奇异的清香钻入鼻孔,非但不提神,反而让他头晕眼花,脚步虚浮,仿佛踩在棉花上。他想去拔的那株药苗,叶片边缘在月光下似乎泛着冷光,让他没来由地一阵心悸,竟不敢下手!
这片药田,经过青髓矿粉末的滋养和苏念这几日若有似无的灵力梳理,虽未成精,却已然沾染了一丝灵性,生出微弱的自我保护本能,对于带着恶意的入侵者,会自发产生排斥和干扰!
“妈的!有鬼!这地方真的有鬼!”之前摔倒的混混连滚爬带地想起来,却感觉四周的植物都像是活过来一样,枝叶摇曳间,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让他毛骨悚然。
就在三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之际——
“谁在那里?!干什么的!”
一声厉喝伴随着一道刺眼的手电光束猛地射来,精准地罩住了他们狼狈的身影!
是顾清风。他晚上有沿着村路慢跑锻炼的习惯,恰好经过附近,听到了这边的异常动静。
看到又是这几个无赖,而且是在破坏苏念的药田,顾清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也带上了前所未有的严厉:“刘三!又是你们!三更半夜闯进别人家田地毁坏财物,这次人赃并获,我看你们还怎么狡辩!我现在就去叫村干部和治安队!”
他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往村里跑。
刘三等人本就心神不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和手电光一照,更是吓破了胆。尤其是听到“人赃并获”和“治安队”,哪里还敢停留?
“跑!快跑!”刘三也顾不上胳膊的隐痛和头晕了,惊叫一声,带头连滚爬带地冲出药田,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比上次逃得还要狼狈。
顾清风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眉头紧锁。他没有立刻去追,而是走进了被破坏的区域。
手电光下,几株药苗被踩倒,泥土有些凌乱。但当他蹲下身仔细查看时,却发现了更多不对劲的地方。
那些看似柔韧的藤蔓,此刻软软地垂落在地,但刚才绊倒人的位置却恰到好处;一些叶片边缘带有细微绒毛的植物,轻轻触碰,指尖竟传来一丝极淡的麻痹感,虽然很快就消失了;而被踩踏的泥土里,除了草木的清新,似乎还萦绕着一种极其清淡、却异常纯粹的奇异香气,吸入肺腑,甚至让他感觉精神微微一振,驱散了夜跑后的些许疲惫。
更让他惊奇的是,土壤中仿佛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能量感?微弱,却真实存在。
他学的是地质,知道某些特殊矿物共生环境会影响土壤,进而影响植物生长,甚至产生一些特殊效果。比如他笔记里记录的“一线天”附近,就有一些伴生矿石能让周围的特定植物长势异常。
但眼前这情况……似乎完全超出了他所学的科学范畴。
顾清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充满了惊疑。
苏念……她到底是什么人?她培育这些药材,用的到底是什么方法?
他对这个清冷女同学的秘密,好奇心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再难平复。
第二天一早,顾清风刻意等在苏家附近。看到苏念背着背篓准备出门,他上前几步,拦住了她。
“苏念同学。”
苏念停下脚步,抬眸看他,眼神清清冷冷,带着一丝询问。
顾清风看着她澄澈却疏离的眼睛,斟酌了一下,语气十分真诚:“昨晚……刘三他们又来了,想毁你的药田。被我撞见,吓跑了。”
他顿了顿,观察着苏念的反应,见她只是微微颔首,表示知道,并没有过多情绪,便继续说道,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只有两人能懂的暗示:“他们没讨到好,似乎……被什么东西‘教训’了一下。而且,我检查了一下被破坏的地方,发现那些土壤和植物……很特别,和一般的很不一样。”
他没有直接点破那份“能量感”,只是隐晦地提及了异常。
最后,他看着苏念,眼神恳切:“苏念同学,你培育药材的方法很独特,非常……了不起。但也正因如此,更容易引来觊觎和危险。刘三这种人,这次被吓跑,难保不会再来。你需要更小心。”
苏念静静地听他说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听到他说“土壤和植物很特别”时,眼睫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她迎着顾清风探究而真诚的目光,沉默了两秒,然后,红唇轻启:“我的事,不用你管。顾老师,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
警告意味十足。
顾清风被她这毫不留情的话噎了一下,心头涌上一丝无奈,却也更加确定了她的不凡。这个女孩,浑身都充满了谜团和……锋芒。
就在这略显尴尬和紧张的对峙时刻——
“嗡嗡……嗡嗡……”
一阵突兀的手机震动声响起。
是苏念放在裤兜里的手机。
苏念皱了下眉,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是……市里。
她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一个低沉、冷静,却带着一种压迫感的声音:
“苏念小姐?”
不是周管家,这个声音更年轻,更具权威感。
“我是陆景明。”
陆景深的大哥。
陆景明没有丝毫寒暄,直截了当地切入主题:“陆景深的情况非常糟糕。精神评估极差,濒临崩溃。他开始出现自残行为,拒绝任何治疗和沟通。我们这里最好的精神科医生,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