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顺刚到地里,就看见赵叔依着锄头抽旱烟。
“赵叔早啊。”
陈顺打着招呼。
他们这个生产组,有赵海民一家,郑寡妇一家,田老汉老两口,还有一个葛大爷。
原本他们也可以包产到户,但赵海民腿脚不好,郑寡妇家没有壮劳力,田老汉老两口无儿无女,葛大爷是劳改份子。
上面的政策一直没有完全落实,陈顺父母还是决定大家一起合组。
相互帮衬着。
“咳咳!”
“顺子啊,我听说你昨天治好了吸入敌敌畏中毒?”
“你是怎么治的?”
陈顺刚干了没一会,葛大爷就凑了过来。
“葛大爷你会说话啊!”
陈顺不由得瞪大了眼。
印象当中,这葛大爷从没说过话,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
陈顺便把昨天治病的经过详细和葛大爷说了一遍。
“中医竟然这么神奇。”
“县医院的医生也没说什么?”
“是不是现在上面又鼓励中医了?”
葛大爷先是摇了摇头,又压低声音问道。
“鼓励中医?”
“没有这么说吧。”
陈顺打量着这位葛大爷。
身上裹着一件发白的旧中山装,怀里扣子只剩下两个,胡乱在身前系着。
内搭发黄的背心领口已松懈成波浪形。
肺部有疾,止不住的咳嗽,手还哆嗦,似乎有旧伤。
在陈顺印象当中,这葛大爷很早就在村里打铁修理农具,但并不是他们村的人。
一直很低调。
“葛大爷,我给你号号脉吧。”
陈顺问着。
“算了。”
“一把老骨头了。”
葛大爷却摆了摆手,似乎不愿意多和陈顺说话。
到一边闷头干活去了。
“爹,这葛大爷是怎么来咱村子的?”
陈顺对陈善生问着。
“老葛啊?”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了解,只知道是下放到我们村劳改的,这么长时间上面也没动静,挺可怜的。”
“老葛这个人吧,犟的很,早年的时候我就看他一身病,想给他开些药,都被他拒绝了。”
“怎么说呢,老葛虽然话不多,但是个好人。”
“你小时候有次冬天掉进河里,还是老葛把你救上来的,从那时候起,老葛的肺就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