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允修懂得不涸泽而渔的道理,他拉住张简修说道。
“一码归一码,人家出了钱出了力,凭什么不能分钱?”
“可是。。。。。。”张简修哭丧着脸。“咱们这钱该如何补上?”
“不。”张允修纠正说道。“是你的钱如何补上,我的钱是够的。”
见到老哥都快要哭了,张允修连忙找补。
“不过,我可以先借你一千五百两,今后你得了干股分红再还我便是。”
张简修叹了一口气:“便也只能如此了。”
没办法,他自己酿成的苦果,如今已经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此番创办报纸,也算是成果斐然。
张简修得了补上窟窿的钱,余象斗赚到了几个月的营收,而张允修有了后续想法的启动资金。
回了客房。
张简修便即刻收拾行李。
“四哥这便打算回去么?”张允修笑着说道。
“不回去?早些回去早些安心,这些天我都睡不安稳,生怕老爹找上门来。”
张简修对于张居正的惧怕是刻在骨子里的。
张允修却是摇摇头说道:“我觉得,咱们不回去。”
“为什么?”张简修不解。
“再等等。”张允修意味深长地说道。“咱们这报纸一出,不知道有多少人坐不住了,而且下一期要出了,我要准备几篇文章。
咱们啊。。。。。。要让子弹飞一会儿!”
“子弹飞一会儿?子弹是何物?火器弹丸么?啥意思?”
张简修满脸疑惑。
。。。。。。
户部值房。
今日早值,度支部主事顾宪成来得最早,他是万历八年的进士,前几月刚被上任户部。
新官上任三把火,顾宪成也不嫌统计数字之枯燥,坚持每日早值,重新核算一遍昨日的钱粮账目。
外头难得有些阳光,撒落在窗台上。
顾宪成起身,将昨夜新写的一篇书帖,端端正正挂于案头之侧的墙壁上。
上书“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正当顾宪成欣赏自己大作之时,外头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唤。
“叔时兄!叔时兄!快过来瞧瞧!”
顾宪成一阵慌乱,连忙装作起身活动的样子,僵硬地四处张望。
看到来人是好友赵南星,不由得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原来是梦白兄啊!早值你不在值房待着,怎有心思来我这里?”
赵南星是万历二年的进士,二人同志道合,年纪又相仿,自然结成了好友。
这二人如今看起来是普通的吏部主事,可没有人想到,在三十年后,他们会成为引发朝堂激烈党争的东林党魁首!
不过,在这个时间点,二人尚且还是个“安心上班”“一腔热血”的朝廷新人。
赵南星见值房内没其他人,当即大步走进来,从怀里掏出一份报纸,摊开在桌上说道。
“顾主事还不知晓吧?如今这《万历新报》,可是在外头大火了,我特地买了一份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