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蘅猛地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在发抖,不知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桑余被迫仰着脸,却不挣扎,只是疲惫地闭上眼:"我活着。。。。。。对陛下已经没有用了,不是吗?"
她的睫毛湿漉漉的,像被雨打湿的蝶翼,脆弱得仿佛一碰就会碎。
祁蘅胸口剧烈起伏,忽然松开手,像是被烫到一般后退两步:"你。。。。。。"
他想说什么,却哽住了。
桑余缓依旧在看他,目光平静得可怕:"还是说。。。。。。"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心口,"陛下要我像这枚玉佩一样,碎在您面前,才肯罢休?"
祁蘅脸色瞬间惨白。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桑余——像一捧死灰,连恨都没有了,只剩下彻骨的疲惫和麻木。
"你以为朕不敢?"他声音嘶哑,像在极力压抑什么,"你以为朕舍不得?"
桑余笑了:"那陛下还在等什么呢?"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祁蘅。
他猛地掀翻案几,茶盏花瓶碎了一地:"你想死?朕偏不让你如愿!"
他一把拽过桑余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断她的骨头:"朕要你活着,要你日日看着朕,要你。。。。。。"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
因为他摸到了桑余腕上凹凸不平的疤痕——那些受伤的痕迹,新旧交错,像一道道无声的控诉。
“你若是敢死,这整座清梧院的人都活不了。”
“你记住,你身上拴着的,是十几条人命!”
这似乎在意料之中。
她却笑了,她当然不会死。
那么多明刀暗箭,投毒暗害,她都没有死,怎么会软弱到自戕?
桑余只是平静地抽回手:"陛下放心。。。。。。"她拢了拢衣袖,遮住那些伤痕,"奴婢会好好活着的。"
她说着最顺从的话,眼神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祁蘅忽然觉得呼吸困难。
这一刻他才惊觉,他宁愿桑余恨他,怨他,甚至拿刀捅他,也不要她这样。。。。。。对他,没有任何在意。
“你是因为位份吗?朕可以晋你,你想要什么位份朕都可以……”
“可是陛下心里的人,不还只有一个她吗?用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位份,将我圈禁在宫里一辈子,我不要。”
祁蘅胸口剧烈起伏,怒意几乎烧穿理智。
"好,很好。"他咬牙,"既然你这么想当奴婢,朕成全你。"
他转身大步走向殿门,声音冰冷刺骨:"桑氏失德,降为良娣,禁足清梧院,无诏不得出!"
殿门被重重摔上,震得烛火剧烈摇晃。
桑余缓缓跪坐在地上,指尖轻轻触碰玉牌的碎片,一滴泪无声砸落。
“奴婢,恭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