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里,刚刚嫁进赵家时,他对她还算体贴,经常这样肩并肩地在赵府里散步。
但是,距如今重生的她,已有二十多年了。
这时,赵应德突然停下脚步,朝她长长一拱手,满脸歉疚:“为兄有两件事,想问问语华表妹,还请表妹据实告知。”
他果然想问清楚。
夏语华神色平静:“什么事?”
赵应德神色一缓,切切地看着她:“家母这两日把家中仆役全部查过,寿宴那日,拦住连蜜的管事,和引表妹去迎风轩的冬美,都找不到了。”
“且寿宴那日,为兄记得,刚进听风轩时,曾看见表妹睡在榻上,后来为兄才被人打晕。所以,那日,是有人悄悄地帮了表妹吧?”
夏语华目光微闪,再故作气愤地板起脸来:“表哥何故要如此臆想?那日妹妹我本来就没有进去!”
赵应德定定地看她几息后,又诚恳地道:“表妹且勿误会,为兄并不是想指认什么,更不想坏了表妹的名节。总之,此事,你知,我知,冬美知,那人也知。为兄只希望,冬美这一辈子,都不要说出来!”
他想表达出什么?
想帮她?
夏语华心里发虚,但嘴里还是强硬地道:“表哥真的误会了!我没有进去,冬美又怎会看到?”
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庞,堵气的眼神,下意识抿紧的嘴唇,赵应德的俊脸一缓,放柔了声音,问:“行,这事,到此为止。第二件事,敢问表妹,两年前的四月,是不是在何家的庄子上,养过一阵红疹子?”
夏语华一怔,心里蓦地一紧,震惊地看他。
他眼中有着隐隐跳跃的火簇,十分认真。
夏语华心虚起来,试探地问:“你为何要问这个?”
赵应德的目光顿时一亮,看了她好一阵,才低低地道:“因为你向朱家表妹要的那枚玉佩,我以前见过。”
夏语华的芳心,突然隐隐一痛。
难怪他刚才问有没有人在悄悄帮她!
他竟是为了护朱清芳,悄悄地去查了她,还查到她那时在外祖家的庄子里治疗脸上的红疹子!
他想用冬美来要胁她改变对朱清芳的态度!
眼眶蓦地一热,夏语华心里压抑了两世,近三十年的委屈,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涌上了大脑,再也无法冷静且平静。
他既如此在意朱清芳,为什么第一世的时候,不早点去朱家提亲啊!
他既如此在意朱清芳,为什么当初成亲后,还对她那么照顾和体贴啊?
亏得第一世里,刚成婚时,她真以为他对她有情,还傻傻地真把他当成依靠!
有情个屁!
迷濛的水雾迅速在眼前蔓起,让夏语华看不清面前的少年。
她心里无比酸楚,更有一股无边的怒意直涌大脑,忍不住就失控地呛他,声音蓦地变得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