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疯了!
芝兰倒退了几步,看向捂着肚子跪在地上的莫野,身边是躺在血泊中的周曼华,她忽然像是从梦游症中惊醒一般,转身疯狂的逃向门口。
好舒服呀,周曼华
感觉灵魂脱开了肉身的桎梏,轻送的飘荡在半空,这里是虚无中的静~静之极之的安宁的美。
空气中,她忽然闻到了熟悉的久违气息,她闭上眼睛去感受。
那种让人温暖的味道,淡淡的烟草气息混合着优雅古龙水的香气。是他的气味,不是靠嗅觉闻到,而是仿佛被他紧紧拥在怀中,轻柔爱抚是透出的温馨安全气息。
周曼华睁开眼找寻。
慕然回首!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别克车旁,站着魂牵梦萦的他。周曼华飞奔而去,一头扎在他的怀中。‘蕴山,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月儿,这,你不该。’
‘不要,不要赶我走,求你,我不想再回到那个没有你的世界去。’她哽咽着哭诉:‘我已经很努力的尝试过了,我努力的活着,但是我再也无法真正的快乐起来了。蕴山,这是命运的安排,求你,带我走吧。’
王士铭低头,柔情地轻吻她的额头,‘好,月儿,我带你离开。’
王士铭牵着她的手,像悠闲散步一般消失在一片光中。
远山层层迭迭,令人意远。
‘舅舅,为什么要将父母的墓搬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呀。’
‘这里可以看到大陆,我觉得他们可能会喜欢。’
步入叁十多岁的林慎思更见倜傥,身上混合着中国的儒雅和西方学者的气质,竟也十分和谐。
身边的青年,就要去美国留学了,临行前,再次来祭拜父母。
两人拾级而上,来到清幽的山顶。纵目山下是香港难得的平原,不远处就是上水以及罗湖了。那里是中英的交界。
眼前的墓碑,崭新的金漆描着~父亲王士铭,母亲林月白之墓。
弟~林慎思;子~王岱
‘舅舅,不是说找不到父亲的遗骨吗?’
‘嗯,是个衣冠冢。’慎思跪在墓前,‘我的姐姐像母亲般将我养大,我的姐夫是我心中最敬佩的人。小山,你的父母都很了不起。’
小山跪在舅舅身侧,手指轻抚周曼华的照片,‘妈,我好想你。’
今年六月的香港都是坏天气,非阴即雨。此刻,彤云渐渐密布。
两人就这样在小雨中静静地跪了许久,才起身下山。
‘小山,伟德是不会再回来香港的了。他这些年逗留在这里,纯属是为了照顾你。你要去美国念书了,他完成了姐姐的愿望,估计以后都不会再踏足这片伤心地了。’
‘我明白的,他待我情逾父子,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他。’
‘嗯!我听说他将手中的钱拿出来办了个国际医生组织,经常带着志愿者去穷困的国家为人治病呢,也是难得。’
伟德一直是慎思的密友。
‘小山,你想好要学经济学了吗?你是真的喜欢,还是受我和你父亲的影响。’
‘舅舅,我是真的喜欢,我也喜欢文学历史,只是,政经不分家,我觉得经济还是很有意思的。’
两人说着到了山脚,上车离开。
山风吹动了墓地前的绿荫,枝条连叶间,细微的阳光斑驳的投在林月白的照片上,她笑得灿烂。那是她十七岁拍的照片。
慎思一直保留着,上面除了姐姐年轻时的字迹,还有王士铭的一行字~‘无论生死,我的灵魂永远与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