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和本宫的人、本宫的民心,如今、将来,都不可能为任何人所用,您明白吗?”盛知婉目光直直与盛琰胤对上。
盛琰胤愣了一瞬。
这一眼,竟恍惚让他想到当年父皇站在城楼上扫视天下时那一眼……
他心中蓦地涌出一个念头:“婉儿你……”想要这天下?
话甫一出口,便猛地顿住。
但盛知婉明白,他已经清楚自己的意思。
所以,盛知婉并不避讳地笑了笑,道:“本宫觉得自己比任何人更有这个资格。”
她有私兵,有铁矿。
除去源源送至北狄的六万多人,如今显龙山上还有三万七千人,显龙山的铁矿如今也踏上正轨。
除此之外,她还有银有粮。
她手中的银粮经过有意布置,早已分布在晟国各处的盛世堂中,为任何意外做好应对和准备。
而这些,还不包括行聿的人和商队。
当然,民心也是一部分。
除了是女子,她不觉得自己哪一点比不上别人。
再说,女子又如何呢?不过是登基时面临的阻碍大一些罢了。
若是可以,她并不希望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成为其中的阻碍之一。
盛琰胤被她的话惊得心神震骇。
“伯父,公主的才能计谋远超您所想,若是公主登位,晟国百姓定举国欢腾,您想要的,也是看到百姓们能够过得更好,不是吗?”商行聿倒了杯茶。
盛琰胤的目光这才落到他身上。
原本,对这个后来的女婿他是有许多话要交代的。
但如今婉儿有意帝位,他再说那些将她托付给商行聿照顾的话便是小瞧了她。
盛琰胤苦笑一声:“婉儿真是给为父出了个难题。”
“也不算难题,实在不行,强者为之。”盛知婉该说的都说了,若是依旧避免不了,她也不可能为这点虚无的血缘关系让位。
这一场相见,并不算愉快。
盛琰胤只坐了一盏茶时间,便重新戴上假面离去,包间内只剩下盛知婉商行聿二人。
“公主觉得,先太子之前没说出的那半句话是什么?”
那时她问盛琰胤为何活着,却不让人送消息入宫,盛琰胤表现十分震惊。
‘不可能,我明明让……’
“明明让谁往宫中送了消息?”
“他说或许消息没送进去,可即便没送进去,这么多年他竟丝毫不知情?”二人说到这,对视一眼——
“他身边有人出了问题。”
“公主觉得是谁?”
二人对视,都没出声,口型却在同一时间说出同一个名字。
天色黑透时,盛琰胤回到京城一处偏僻院落。
刚开门,便有一道身影快步而来。
长身而立的少年,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稚气,看到他,眼眸晶亮极了:“父亲,公主姐姐是不是极好?您有没有将我画的小画送给她?还有,您有没有告诉公主姐姐,我很崇拜她?”
“珩儿!让你父亲进来再说。”一个身形纤细的妇人蹙眉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