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鸢午觉醒来后,听见院子里传来一些动静。
她疑惑地走下楼,到院子里一探究竟,竟看到裴凌光着膀子站在人字梯上,在她每天乘凉的地方,一手扶着木桩,另一只手拿着铁锤,将木桩往地里敲。
而他人所在的位置以外,已经打好了五个木桩。
随着他握着铁锤敲击木桩,他胸膛和腰腹的肌肉块一鼓一鼓。
小麦色得肌肉流了汗,像抹了蜜蜡油一样。
在她出现的那刻,裴凌已经注意到她了。
奈何他刚才把衣服脱屋里了,来不及去拿来穿上。
他身上的疤痕多,怕吓到她。
但转念一样,祝鸢要是能被这些吓到,那她就不是祝鸢了。
“过来。”裴凌朝她招手。
看着干活中,雄性荷尔蒙爆棚的男人,祝鸢面不改色走过去,走到梯子下面,抬头看裴凌,“你在干什么?”
“你喜欢吃葡萄。”裴凌站在上面,宽厚的手掌撑着木桩,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嘴里咬着一根烟,“我在搭架子,种葡萄苗。”
祝鸢刚想问,他从小在京都城长大,繁华的大都市,哪里有他干活的地方,他怎么会懂得怎么搭架子,怎么种葡萄?
可她忽然想起他幼年的经历,在裴家他吃了很多苦。
祝鸢不想太麻烦他,也不想因为这件事让他回想起童年的不幸。
所以她催着他下来,“我买现成的葡萄就好了,更何况,你现在种了葡萄苗,我什么时候才能吃上葡萄?你快下来吧。”
“明年吧。”裴凌眼神认真的盯着她,笃定道。
那个人将他从狗笼放出来之后,他就在裴家干活。
第一次干的活就是给裴绍深搭架子种葡萄。
偏偏裴绍深要吃的葡萄品种在京都城很难栽种成功。
但裴绍深闹着想吃,那个人用鞭子抽他,要他一定把葡萄种出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把葡萄种活,可是裴绍深却说他突然不想吃了。
以前他被人打,逼着种葡萄。
现在他心甘情愿给她种葡萄。
她喜欢的,他都想亲自捧到她的面前。
再说,等葡萄的藤蔓缠满架子之后,她白天在这乘凉会更舒服。
祝鸢拗不过裴凌,可这大下午的,离城虽然不会很热,但他这样实在辛苦。
她连忙回屋,倒了一杯水出来。
现在梯子下面,抬头看着裴凌将木头横在两根木桩之间,固定。
“裴哥,你喝点水吧,别我葡萄没吃上,你自己都被晒成葡萄干儿了。”
裴凌快敲了几下钉子固定住木头,低头看着祝鸢,微微一愣。
他从梯子下来,站在她面前,看着她额头冒着细汗,他皱了皱眉,“叫人给我送来就好了。”
“反正我闲着没事。”祝鸢将水杯递给他。
裴凌刚才锯木头,两只手都很脏。
他看了看水杯,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先不喝吧。”
祝鸢善解人意地开口,“是不是嫌弃自己手脏,怕弄脏水杯?”
裴凌微微挑眉,“你想喂……”
“我就猜到!”祝鸢露出得意的笑,举起另一只手里的一根吸管。
那表情活像在说:快夸我聪明!
不是她不解风情,也不是她不懂。
她并非不懂浪漫的女人,相反,她也可以给喜欢的人制造很多浪漫。
但她对裴凌始终没有到那一步。